走乡村、看技艺,听故事、寻匠心。横沥大岚片区竹林耸立。客家竹编自古就是该地区劳动人民娴熟的拿手工艺。现年66岁的横沥镇水东村村民廖瑞泉是一位与竹篾结下一生情缘的竹编艺人,他的篾匠生涯在指尖“走过”了55年。
“祖宗传下来的活要继续做下去。只要我还做得动,就把篾匠这个行当做下去。”对于廖瑞泉来说,竹编不仅是他“吃饭”的手艺,更是他心底最深情的坚守、最浓厚的乡愁。
廖瑞泉在制作竹编制品。
颇有天赋仍不忘勤学苦练
时间回到50多年前。廖瑞泉很小的时候,母亲因病去世,为减轻家庭负担,年仅11岁的他同哥哥姐姐一起跟着父亲学习竹编,补贴家用。
竹编这门工艺既讲究勤快,还讲究天赋,全靠手巧。“竹编工艺做得好不好,全靠双手和篾刀。”廖瑞泉告诉记者,刚开始学习时,哥哥姐姐会因为把握刀的力度不准,割伤手,但廖瑞泉双手灵巧,从未被划伤过。不仅如此,经他手里剖出来的篾片厚度均匀,韧度适中,时常被父亲夸赞。
颇有天赋的廖瑞泉也没有放弃勤学与苦练,每日泡在竹子里,刻苦学习剖篾与编织。
十几平方米的空间既是廖瑞泉的客厅,也是他的小工坊。眼下,廖瑞泉正在细细打磨一根竹编斗笠的竹篾,他神情专注,在小板凳上埋头细作,布满茧子的双手快速转动,挑、压、破、拼、提,经纬穿插中,精湛的技巧让人赞叹。
“好料出好工。”廖瑞泉说,这种能做篾的竹子一般是要五年竹龄以上的黄竹,韧性才达到要求,同时,这要竹节板正,没有疤痕,不会影响竹编制品的美观度。
材料选好后,就开始用竹刀破竹剖片。别看廖瑞泉操作起来轻松自如,一般人很难做到将一根竹子破成薄薄竹丝,可弯编且不断裂。
“手工竹编制品工序复杂,准备也很繁琐。”廖瑞泉说,光一个普通的竹箩,竹篾和骨架的类型就需要多种,等一切就绪,还要再将准备好的竹篾和骨架在水里浸泡数日,以增加韧性。
到了最后的编织工序,廖瑞泉更是得心应手。只见他手指从底部开始往上编,竹篾和骨架边编边加,竹篾之间的距离相等,方向平行,互相咬合。很快,一个精美的竹笠便在他翻飞的指尖成型。
水东村竹编美名曾闻名东江流域
如果仅卖原料,竹子并不值钱。但经过杀青、破篾、拉丝、浸泡、编织等10多道工序后制成的竹编生活用品、工艺制品,价值可攀升数十倍。
20世纪80年代,正值青壮年的廖瑞泉遇到竹编行情最好的时候,他编的竹笠、竹篮、竹箩、托篮、篾席、佃箩、米筛等制品同时兼具实用性和观赏性,深得街坊们喜爱。
那时候,不仅当地村民成为廖瑞泉的熟客,甚至远在泰美、仍图的客人都找上门来定制竹编制品。村里乡亲也找他传授技艺,他也大大方方地把自己技艺倾囊相授。很快,水东村家家户户都开始了竹编生意,水东村的竹编也开始闻名东江流域。
但随着时代发展,竹编工艺与现代生活渐行渐远,竹编制品开始被各种塑料、不锈钢制品取代,竹编的市场也就日渐萎靡下来。
不仅如此,让廖瑞泉忧心的是,竹编传承面临着“后继无人”的境遇。“做篾匠是一件慢工出细活的苦差事,很少有学徒可以坚持下来。”廖瑞泉无奈道,竹制品需求有限,传统篾匠营生难以维系,传承手艺这件事成了深埋在他心底的遗憾。
“乡愁是心底最柔软的地方。竹编技艺应该要保护传承下来。”横沥镇党委有关负责人告诉记者,为弘扬优秀传统文化,接下来,将以传统工艺为重点,依托各类非遗项目,将传统节庆庙会、白字戏等民俗,与农旅项目发展相结合,让剪纸、竹编等非遗文化得到传承发展,让乡村振兴的文化魅力绽放在希望的田野上。
惠州日报记者谢菁菁 通讯员匡赟 郭立